梧惠忽然有点说不出话。看着他那固执又瘦小的背影,她又为之前的想法感到抱歉。她撩起衣摆,和莫恩并排蹲到一起。梧惠这才发现,这小子正拿木棍拨弄一只蚯蚓呢。
“……这么好玩吗。”
“不好玩。”他说,“但是新鲜。”
确实挺新鲜的。大概是刚才突如其来的骤雨,让它从土层里钻出头来。只是猛然放晴,它便有些不知所措了。下完暴雨的时候,就算在城里,也随处可见这些可怜的家伙。
莫恩拿棍子在它中央戳了半天,倒没使劲。长长的虫子蠕动身体,不知该逃到哪儿去。
莫恩又说:“好像很多女孩会怕它。”
“可能吧,我以前很多同学都不喜欢。有人觉得很可怕,有人觉得很恶心。”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怕啊。”
“我怕死。”梧惠坦率地说。
莫恩半晌没有回应,只是继续挑动那只可怜的蚯蚓。它能嗅到泥土的清香,本能正驱使它离开砖地,朝着湿润的土地前进。它稍微向那边一点,莫恩就将它拨回去,但它孜孜不倦地努力着。也许看不到世界的它并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何自己不论如何都无法回到家去,但它仍坚持不懈地努力着,一刻也不停。
它知道停下来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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