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淮河垂柳倚风拂,堤岸两侧人头攒动,远处更有宝马香车辚辚而行。
祝家藏暄阁。
祝岚香将绣球递给她,言语寡淡:“吉时已至。”
祝好依言环着绣球步至楼台,她向下眺望,但见阁下门堪罗雀,三两闲人只不过来此瞧她祝好的笑话。
她不觉丧馁,反倒自视颇清,阿娘因她难产辞世,爹爹没几年也相继离去,方连及笄定下姻亲的郎君也莫名暴毙而亡,淮城邻里视她为灾星,姨母也恨不得她早些嫁出去,好名正言顺地将她逐出祝家以便彻底吞没家财。
淮城之内,谁敢接她的绣球?
祝好侧过身,她两手托起绣球,暖风轻卷,将绣球镶挂的银铃吹得泠泠作响。
远处似有优伶将近,只闻箜篌丝竹渐入两耳。
祝好心下一横,将绣球往高处掷去。
绣球落至中空,末端一条鎏金色丝绦被劲风翻飞,耳畔有银铃乱音,更有丝竹齐奏。
遽然,只听一物什碰撞之音,周遭声息戛然而止。暖风乍停,忽现阴云蔽日,就连阁下看戏的散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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