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愿意给。并且我会请霍利·亨特和你一起对戏,但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的表演效果不能使我满意,”简·坎皮恩面容严厉冷肃,“那就算你哭出了尼亚加拉瀑布那么多的眼泪,我也不会心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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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利·亨特近来总是在家中练习钢琴,每日从不间断。诚然,已经33岁的她,离第一次学习钢琴的经历虽然已过去不少年头,但多年以来,她也从来没有疏忽过练习。不过音乐毕竟是最用进废退的艺术,而在她十余年精彩忙碌的演员生活里,她热爱的钢琴只能占据一小部分。所以现在为了塑造好全心沉醉于钢琴的艾达,她几乎每天在健身前都会在钢琴凳坐上几小时,不仅为了练习,也是为入戏找到最佳的那个着力点。
钢琴课是一支有声的思想在无声中孕育的哀曲,一部女性独立意识的觉醒长歌。在这个故事的一开始,霍利差点以为哑女艾达与斯图尔特、贝因斯的关系,还是贵族女性和无趣丈夫、贴心情人之间那种传统老套的情感纠葛,但她了解简·坎皮恩,知道这位思想超前的女性导演塑造女角色的野心绝不止步于此。所以一遍又一遍中,霍利察觉到了艾达最真诚的内涵——丈夫斯图尔特专横却并非恶劣到底,情人贝恩斯热烈却并非全然合适,一切超乎道德的选择,并不在于两个男人,而只在于不肯言语的艾达心中自由灵魂的觉醒。
她是如此沉醉,在简·坎皮恩的电话打来,告诉自己她的“女儿”找到了之前,霍利仍然醉心于弹奏,或者说醉心于钢琴课剧本那清新洵美的韵味之中。
而导演简·坎皮恩的来意又是如此有趣。
她本以为简在电话里的要求是想请配合和“女儿”对几段戏份再确定是否选择她。但看简的意思,竟然是要霍利在不透露那个小演员其实已被选中,无需试镜的情况下,让那个几乎一无所知的女孩单独和霍利以芙洛拉和艾达的身份沉浸相处一下午——甚至要在那之后,那女孩才能看到剧本。
霍利对此有些怀疑:她让经纪人找来照片,发现那小女孩居然是个金发碧眼儿,而且生得太过精致漂亮,不像是简会为芙洛拉选择的类型。幸而她的漂亮并非美国人钟爱的那种过于甜腻的美式甜心,而是一种清新柔和但仍能占据存在感的静谧美貌。霍利评估,在适当妆容染发和英式兜帽的掩盖下,也许勉强能达到效果。
但简和坎皮恩来的是那样着急,她们到达霍利·亨特位于比弗利山庄的别墅时(霍利本来并不在这里常住,毕竟比弗利太浮躁了——但谁叫她之前把心爱的钢琴放在了这里呢),霍利仅望了一眼就下楼去迎接她们:没有染发,没有帽子,甚至没有换上一件素净些的暗色长裙。
霍利觉得这应该不是因为那个叫凯瑟琳·霍丽德的女孩不想——大概是简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想借她之手磨砺锤炼一下这孩子。难道简·坎皮恩找了个过于无知天真的小女孩之后,又觉得不被“母亲”提前训练一下,就达不到表演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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