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呃,要不我们休息一下?我似乎已与你对练了四个时辰,难道我们就这样整日整日地练下去?”她平素晨间练剑、午后读书,一连半月整个白日都在舞剑,已是很给师兄面子。自然,这话她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只悄悄腹诽,难怪师姐说若分得由谢师兄教引便有苦头吃。
“不过四个时辰,我幼时一日要学剑十个时辰。”谢非池眉宇微皱,但并未逼迫于她,掌一拢,那竹枝便在他指间化作青灰飘远。
一日也不过十二个时辰,师兄幼时一日学剑十个时辰,未免太可怖。这岂不是将人当陀螺抽,连轴转?
“十个时辰,吃喝睡都挤在两个时辰内?”她正欲言语,心下又道,不好随随便便同情别人,太自以为是,于是改口,“天,师兄你小时候只睡一两个时辰,如今居然能长这么高,可见天赋异禀。”
幼时,旁支的长辈听了族中如何“成就”他,总向他投来慈悯目光,仿佛他多可怜。而这师妹,在意的竟是他只睡一两个时辰还能长高,谢非池一时无语。
半晌,他道:“仙家子弟与凡人不同,不眠不食也不算折磨。我儿时学剑是为了控制体内灵力。”
因他体中灵力幽深无底,旁的学童练功舞剑是为更上一层楼,他相反,是为将那滔天的洪水收于闸内。日复夜,训斥,逼迫,怀柔,冷的热的刚的柔的严的慈的,五六岁的他领略过族中种种手段。渐地,受苦受戒已变成受恭维、艳羡、赞美、谄媚,外界种种溢美,珠围翠绕般拥着他,他便觉通天大道,向来如此。
他见乔慧每日无忧无虑,大约是自由散漫地长大,二人不能感同身受,多说无益,只道:“秘境中必有尔虞我诈,相争相夺,一方做了另一方的垫脚石。你若心有把握,每日只学四个时辰也无妨。”
胜者为王,庄家通吃,总有人的血肉是用来搭旁人的青云梯。他语气淡然,不过向她阐述这世间最单纯的真理。
乔慧听了,却心觉师兄此言仿佛学堂中的冷面学究,“你爱学不学”。他不过年长她两岁,竟如此老成!思及此处,她很想笑,千忍万忍才忍住。
他比她高一个头,她的神情,他自是收诸眼底。谢非池见她不知偷乐些什么,雪白容颜上已有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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