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和近在咫尺的声音惊得方清昼寒毛直立。她打了个哆嗦,用手肘将人隔开。
“你见到他之后打算做什么?是有人给你下过这样的暗示吗?他是为你稳固认知设定的锚点?”季和浑然不在意她的拒绝,按下他的手发出一连串的追问,“是因为爱,还是因为直觉?你到现在还相信所谓的直觉?”
方清昼反唇相讥:“难道你认为自己值得信任吗?”
“方清昼不会有这样任性的提问。她可以刨除主观,得出结论。”季和说,“我不想逼疯你,但你也该意识到了。如果根据题目罗列出所有的可能,全部不是正确答案,就说明是题干出了错。你既然无法通过你的大脑来判断,那唯一值得相信的,是你身体的条件反射。”
季和眼中涌动着难以言说的暗流,如同每一次带着试探却又谨慎的休止,隐晦地发问:“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就问过你——你真的知道你的名字吗?”
方清昼如坠冰窖,四肢发凉,微微后仰,一般的重量都依靠墙面支撑。
头疼的症状没有如预期般降临,但是这并未给她带来如释重负的感觉。
季和这一次对她的撼动比以往更严重。她开始自救式地回忆周随容,以求证实自己的真实性。
她想她跟周随容认识十一年,从周随容上大学开始结识。在那之前,其实也曾不经意地见过几面。
她不好接近,懒于社交,缺乏正常人冲动跟情绪,连父母也无法忍受,认为她太过不近人情。时常一句话让场面冷却,给别人难堪。
她对未来没什么期许,父母离婚之后,也没什么人会期待她的未来。是社会规则支撑起她的日常生活,告诉她她应该读书、应该工作、应该交朋友,这些是正常人的行为,她可以参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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