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意听了这话,心中竟生出一种“他原来如此在乎我”的微妙感,他点头道,“试卷还在浴堂殿,待会朕便让观礼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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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持续一天的绵绵春雨将大明宫的红墙碧瓦洗刷得干净,这把小小的油纸伞已然在风中强撑了半个时辰,周思仪手中捏着的纸张已经浸透了大半。
周思仪总算见到了她所等之人,裴与求着一身白衣圆领袍衫似白鹤凌烟,在雨中缓步慢行如拂泻飞泉,只说“聚玉流光、疏竹懒松”果真不假。
周思仪将那柄油纸伞举高,拉住浑身湿透了的裴与求,“裴三郎留步,裴三郎留步。”
裴与求用那发白的指节轻轻将周思仪的手掰开,“我未带伞,别弄脏了大人的衣服。”
周思仪仍旧举伞追着他,“裴三郎,我是起居郎周思仪……我读了你写的漕渠表,说如何由江南往京畿输送米粮……”
“周大人,我羡慕你有一个好的出身可以凭门第荫官,我也敬佩你在储位之争站错队的情况下亦可全身而退,”裴与求面露寒光,“但是家母重病,需要人照拂,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裴三郎,我知道你是宝兴十九年的进士,十七便首登科不可谓‘一日看尽长安花’(3)一次制举不行,还有每年的吏部科目选(4),来日方长啊。”
裴与求长叹一声道,“周大人,我犯不着为了一场考试黯然神伤,我说了我要回去照顾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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