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仪将帷帐轻轻放下,蹑手蹑脚地与牛柳一同出了东宫。
“那乳母说,兴许请周大人来有用,我起初还不信,”牛柳拱手道,“还是大人哄孩子有办法。”
周思仪出声询问道,“序州生病以来,圣人可有来过东宫……或者,可有嘱托些什么?”
“圣人只说,让我尽力医治……若是医不活,便算了……”
周思仪听罢这话,喉头一梗,她唯有再次拜谢牛柳道,“多谢牛大人医者仁心。”
“大人不必客气,”牛柳摆摆手道,“皇子死了,我们太医可是动不动就要陪葬的,我啊,可怕死得很。”
周思仪忽而想到裴与求家中老母,又对牛柳道,“不知太医院可有太医愿往宫外瞧病,某愿以千金之赀奉以太医院的大人。”
“太医院的太医瞧病,看得可不是真金的高低,看得是2体面,”牛柳捋了捋胡须,“周大人有这份体面,便是让我跪着为大人诊脉也无妨,而有些人偏偏没有这份体面,太医院的出诊——千金不换。”
周思仪再道,“我想请太医所看之人,是裴三郎之母,裴三郎是宝兴十九年的进士,志高行洁、才高识远,日后定能为圣人所用,其母为顽疾所苦,已寻遍长安名医无果,我这才求到大人座下。”
“周大人可还记得我从前为你瞧病时所说的话——人生在世,少些忧思便要畅快许多。”
牛柳轻笑道,“鹏鸟凭空九万里,青云遮眼不见蝼蚁,大人已随大鹏去,何必顾惜蝼蚁的小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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