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意这才抬起他那双若点漆黝黑的眸子,烛火中忽而爆出的灯花将周思仪吓得浑身一颤,李羡意的手上滴了些蜡油他却仍旧岿然不动地望着她。
周思仪从怀中拿出锦帕忙将他手背上那已经凝固了蜡油擦拭掉,看着李羡意那被烫得灼红一片的肌肤,她捧着轻吹了吹。
李羡意只觉经他这么一吹,自己的尾椎骨至天灵盖全都酥成一片,他不喜欢这种靡荡飘然、欲仙望死之感,匆匆将手抽出后道,“周思仪,告诉朕,你究竟想要什么?”
周思仪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满腹疑窦,她当然是想苟住小命、亲族无忧,若顺遂便封侯拜相,若不顺,只求圣人允她一副骸骨。但这话,却决不能宣之于口。
“臣自然是想——”周思仪深吸一口气,“圣人热了,臣做圣人的风轮;圣人冷了,臣做圣人的大氅;白天,臣陪圣人品茗赏花、斗酒吟诗;晚上,臣为圣人烧炭守夜、缝衣暖……”
周思仪将那个床字咽在喉头,这是从前云浓对她说的,她只好改改称呼,一字不差地搬给李羡意了。
“周文致,”李羡意狠掐了自己的虎口,确定此时并非梦中,“你最近是生了什么病,还是中了什么邪崇。”
周思仪脸色一僵道,“臣身体康健、神采奕奕,即无疾病,也无邪崇……这些话全是臣对圣人的肺腑之言。”
周思仪已然领悟到了,李羡意不喜欢那种不经意间、自然到位的马屁,他喜欢刻意至极、做作难忍的马屁。
“观礼,你快去将心痴大师请回来,说朕有要请他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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