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句“三公主”才刚刚出口,方听白就开始对着她猛眨左眼,周思仪正不解其意,却听方听白音色怪异道,“文致你伴帝王之侧,可有荒废了学问,不如将你身边的丫鬟都送到庄子里去,才能在学问上更精进一二分啊!”
“真是稀奇,我竟在方二郎嘴巴里听到了做学问,”周思仪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胡茬,“云浓是和我从小的一起长大的,我如何也不能将她送走的。”
“云浓是谁!”
只听哗啦一声,一乌鬓华服的女子从纱帘后直冲出来,气红了的脸蛋将她的桃花妆面衬得再艳上三分,正是李羡意的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李羡羽,“周文致!我再问你一遍——云浓是谁?”
周思仪念学时,最怕的不是夫子的竹板炒肉,不是自己的女儿身被戳破,而是那如同初雪搓成的小粉团子般可爱的三公主。
那时李羡羽不及七岁,男女尚且能同席,她说冬日抄书冻手便要人替她抄,她说夏蚊咬人便要人替她打团扇,她说秋天太液池鳜鱼最为肥美便要人下河替她摸鱼。
可偏偏全崇文馆中——唯有周思仪这个死脑筋对她有求必应,使命必达。
周思仪低声嗫嚅道,“云浓是……臣房中的丫鬟。”
李羡羽瞪大了她那双含水的眸子,“房里的丫鬟……周文致你有没有读我陪哥哥去信州就藩时写给你的书信?你为什么没有如约等着我?”
——她读了她当然读了,在崇文馆中欺负了她小半辈子的公主扬言让她等着,她收到信的时候都快要吓死了。
“臣读了……臣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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