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仪轻笑道,“盛子是谁,我可不认识他。”
马宏远见她仍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咬牙切齿道,“周大人,盛子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他身上有下官的账本,周大人不要忘了,周大人这些天陆陆续续也收了臣几万两白银。”
“这不是大人见洛县水患,百姓水深火热,自愿布施的银两吗,这些钱已然被拿去为壮丁发粮饷了,”周思仪拿了独占春的团扇轻摇,疑惑道,“怎么就成我拿了大人的银两?马县令可不要凭空污蔑本官。”
马宏远见周思仪眸中清明,不像纵欲无度的模样,房中也丝毫没有云雨过后的腥膻味,他抓起小几上的茶壶猛灌了一大口,“看来我这是被周大人摆了一遭?周大人看来是不懂,就算是困在铁笼中的野兽,也会拼尽全力做最后的挣扎的……”
周思仪嗤笑道,“我懂得马大人,狗急了也会跳墙的,更何况是连狗都不如的人呢?”
马宏远拂袖而去后,周思仪嫌弃地将那茶壶中的水泼到地面上,“这壶脏了,得好生刷一刷。”
——
堤坝前烈日当空,火辣的日光将壮丁们袒露的肌肉照成蜜色,铁锹、箩筐、沙石摆了一地,整齐的号子在洛澜河前回荡。
方听白撑开一柄油纸伞,先是替她将灼人的日光拦在纸伞之外,又微微前倾挡住这群壮汉,“怎么了,小周大人,这群男人很好看吗?”
周思仪的思绪被牵扯到了远处,在往洛县治水前,她唯一见过的半裸的男子便是李羡意,在梦中,她曾为行军司马,陪李羡意征东西突厥。
从前她以为李羡意掷金杯、泻美酒、呼鹰隼、玩小狗,是世间第一荒唐帝王,她时常怀揣着“国之不国、王之不王”的忧虑战战兢兢地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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