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无理由地想起,报纸上刊登的作为妖怪和曜州黑道有交易往来的照片——但殷红却说,这张照片并不像人们看到的那样简单。不论殷红说的是否正确,毫无疑问的是:有时候时间的差异,立场的差异,顺序的差异,会隐藏很多事情的真相。
“我明白了。”她忽然说,“并非弟子们被招入后,才有的档案,而是现有了档案记录才会作为‘狩猎’的方向。虽然上面的确出现了入门后,云霏为他们起的名字,但那只是一次资料的更新。其实很久前,研究所就系统性地把他们筛选出来了!”
凉月君鼓起掌来。
“厉害。看在你这样聪明的份上,我愿意多透露一些信息。您的推理能力无懈可击,只是缺少一些拼图本身,我可以为你慢慢添置。”
梧惠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他的慷慨。她没说话,只是听他讲了下去。
“乐正云霏……霏云轩的现任楼主。几十年前,坊间都传,是她那戏痴姥爷瞧不上她爹娘,硬生生把她抢回去继承衣钵的。呵呵。说得好像那老家伙多霸道似的。”他嗤笑一声,带着惯有的嘲讽,“真相?真相往往比流言更没意思。”
她将梧惠的茶也喝光了。他又说:
“非要追究起来,她是被自己父母扔掉的……像块烫手的山芋,迫不及待地甩给了她姥爷。”他顿了顿,“因为她让她的父母感到可怕。”
“可怕?她不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姥爷带走了吗?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为什么?”
凉月君侧过头,眼睛精准地捕捉到梧惠脸上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他嘴角勾起一个古怪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某种扭曲的痛苦。
“是不是……听着有点耳熟?”他轻声问,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恶意,“像不像虞府里发生的那些破事?哈哈哈哈。”他突然爆发出短促而刺耳的笑声,肩膀耸动着,烧伤的半边脸因此扭曲得更甚,“人总是这样,最厌恶的,往往就是镜子里映出的、和自己相似的那部分影子。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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