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小腿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我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靠在门禁岗亭的铁皮椅子上,椅面有点凉,硌得后背不舒服。手里还攥着***的需求本,纸页边缘被汗水浸得有点软,腰间的对讲机“滋滋”响个不停,里面传来年轻队员焦急的声音:“队长,12栋刘奶奶刚才打电话来,说她的降压药吃完了,让您帮忙去药店买一下;还有8栋的明星业主,说早上6点要出门,让咱们开西门的专属通道,避开蹲守的狗仔,您看现在怎么办?”
窗外天刚亮,雨还没停,细密的雨点打在岗亭的玻璃窗上,留下一道道水痕。园区里的路灯还亮着,昏黄的光透过水痕照进来,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影子。冷风吹进岗亭的缝隙,带着雨水的湿气,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摸向小腿——护腿袜紧紧裹着腿,有点勒得慌,在膝盖下方的位置,能摸到一块微微鼓起的地方,一按就疼得钻心,那是***的静脉曲张。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变成了***。
手机在制服内侧口袋里震动,贴着胸口,暖暖的。我掏出来一看,是妻子发来的微信,时间显示早上5点20分:“建军,儿子今天模考,早上想吃加里脊肉的鸡蛋灌饼,你要是能早回,就帮他买一份。我早上要去社区给老人发药,没时间做早餐,你别忘提醒他带准考证”,下面还附了张儿子睡着的照片,额头上还贴着退热贴——昨天晚上儿子还在发烧,现在应该退了。
我翻开需求本,找到夹在里面的儿子的纸条,手指摸过“爸爸注意安全”那几个字,纸页有点糙,是儿子用铅笔写的,小盾牌的边缘还画得歪歪扭扭。需求本某一页用红笔标着今天的任务:“6:00西门通道清场(提前联系队员,检查红外报警);7:00送降压药给刘奶奶(顺便帮她倒门口的垃圾);10:00代收李教授的科研样本(需放入岗亭小冰箱,温度调至4℃);18:00检查园区所有消防栓,记录压力值”,每一项后面都画了个小方框,等着打勾。
早上5点半,我撑着***的黑色雨伞往园区外的药店跑。雨丝斜着打在脸上,有点凉,雨伞的伞骨有点松,被风吹得往一边歪,我只能用手使劲扶着。药店还没开门,卷闸门紧闭,我拍了半天门,里面才传来老板不耐烦的声音:“谁啊?这么早买东西!”我赶紧说“老板,麻烦开下门,有老人等着吃降压药,就要XX牌子的,您这里有吗?”
卷闸门慢慢往上拉了点,露出老板睡眼惺忪的脸:“就你事多,这药可贵啊”,我赶紧说“多少钱都行,您快给我拿一盒”。老板转身去拿药,我站在门口等,看见玻璃门上贴着“营业时间6:30”的纸条,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为了刘奶奶的药,又打扰人家休息了。老板把药递出来,我付了钱,从口袋里掏出个保温袋,把药小心放进去——刘奶奶上次说,这个牌子的药怕受潮,受潮了就没效果了,上次我买错了牌子,她硬是没吃,说“小王,我只吃这个,别的不管用”,后来还是我重新去买,她才肯吃。
早上6点,我准时到园区西门。队员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手里拿着“私人区域,禁止停留”的牌子,看见我来,赶紧迎上来:“队长,您来了,北门那边我让小张盯着了,西门这边有三个狗仔,蹲在对面的树底下”。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三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举着长焦相机,对着园区里面拍照。
我让队员把牌子摆好,自己撑着伞走过去。狗仔看见我,赶紧把相机收了收,其中一个染着黄头发的抬头瞥了我一眼:“你谁啊?我们在这拍风景,管你什么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几位,这里是铂悦府的私人园区,业主不希望被打扰,麻烦你们往那边挪挪,离园区门口远点,不然业主投诉过来,我们也不好做,谢谢理解”。
黄头发的站起来,推了我一把:“你一个保安,还敢管我们?知道我们拍的是谁吗?”我没还手,只是往后退了一步,掏出腰间的对讲机,按下通话键:“8栋业主您好,我是保安队长***,门口有几位朋友在拍照,可能会影响您出门,您看要不要我帮您沟通一下,或者我再等您半小时,等他们走了您再出门?”
对讲机里传来业主温和的声音:“麻烦王队了,不用等我,我跟他们说一声”。没过几秒,黄头发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张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马上走”,挂了电话,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带着另外两个人往远处走了。我松了口气,小腿却疼得厉害,只能悄悄靠在旁边的路灯杆上,用手轻轻按揉着,队员走过来想扶我,我摇摇头:“没事,老毛病了,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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