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是他那把曾经视若珍宝、此刻却沾满泥泞、边缘带着一道清晰裂痕的祖传竹篓。
他浑浊的目光茫然地扫过自己亲手“守护”却全军覆没的幼苗,又缓缓移向儿子那边在霜冻中存活下来的绿色,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上,交织着巨大的失落、茫然和一种被时代无情抛弃的悲凉。
他没有看李小武,只是长久地沉默着,仿佛所有的力气和固执都在昨夜那场徒劳的抗争和失败中耗尽了。
张建国带着几个村民走过来,拍了拍李小武的肩膀,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宽慰:“小武,覆膜区的苗子保住了大半,不容易!损失……比预想的小多了!多亏了你!”
他又看了看远处沉默的李大山,叹了口气,“你爸……唉,一时转不过弯来,别往心里去。剩下的活,我们帮你盯着,你先回去歇歇,看你这一身泥一身伤的。”
李小武点了点头,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他知道,与父亲的裂痕,绝非几句宽慰就能弥合。
他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
每一步都异常沉重,不仅仅是身体的疲惫,更是精神上的巨大消耗。
霜冻虽然扛过去了,但土壤污染(盐碱、酸化、重金属)的阴影依旧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周明远环环相扣的构陷(伦理举报、煽动毁苗、执法检查)也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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