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金……更是早已见底!购买塑料布、租用挖掘机、支付工人微薄的劳务费……早已将他奖学金和实习攒下的那点积蓄消耗殆尽,甚至还欠了张建国和几个叔伯一些钱。
钱!这个冰冷而残酷的现实,比霜冻更让他感到刺骨的寒意。
没有钱,后续的土壤改良、购买肥料、支付人工……一切计划都将成为泡影!覆膜保住的苗子,最终也可能死在污染的土壤里!
推开家门,一股冰冷的霉味混合着残留的草药味扑面而来。母亲王秀兰坐在堂屋的小板凳上,眼眶红肿,显然一夜未眠。
看到儿子回来,她慌忙起身,想说什么,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只是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稀粥,里面卧了个荷包蛋。
“趁热……吃了……”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心疼。
李小武接过碗,滚烫的碗壁灼烤着他冰冷麻木的手。他机械地扒拉着稀饭,食不知味。
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堂屋,扫过墙壁上那张泛黄的、父亲年轻时穿着军装(民兵)与战友的合影,最后落在那张破旧的、放着几个搪瓷杯子的矮柜上。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藤,不受控制地、疯狂地缠绕上他的脑海。
那张房契……那张压在这矮柜最底层抽屉里、记载着李家三代人在这片土地上唯一不动产证明的、泛黄发脆的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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