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儿子在信州守关三载、黄风吹沙,连龟兹破高昌,和突厥抗契丹,寇荡矣而边疆宁。儿子在朝中用人,不分轻疏贵贱,不由好恶喜怒。”
李羡意虚抚了抚李羡羽的肩膀,“儿子不需要靠牺牲山君的婚事来坐稳皇位。”
方知吟的面色如常,“你不必和我说这些,本宫说了,山君的婚事你自己做主就是。”
李羡意扫了扫他母亲古井无波的面容,前世他也曾因她的偏爱长子而怨怒,因她的忽视冷遇而不平,但重来一世,这些于他而言,不过是信州关外随风远走的黄沙。
“阿娘记得,今日是山君让我来我才来的,”李羡意瞥了眼他母亲这样保养妥帖的妇人那因思念长子而丛生的白发,“你和阿爷,都不值得我冒雨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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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乳酥做得松软酥甜,白龙臛鲜浓醇厚,这些都是从前他爱吃的,他却在餐桌上味同嚼蜡。
李羡羽一边替桌上之人布菜,一边说着宫中七零八碎的笑话企图缓和这食案上尴尬的氛围。
李羡意看了看强打出笑脸的妹妹,不由思及上一世,他明知山君对周卿有意,他却因对隐太子党的敌意而棒打鸳鸯,绝了妹妹的痴念。
他为妹妹择选了新朝制举甲等河东裴与求,世人都赞他“聚玉流光,疏竹懒松”,却不想这人竟私下好断袖、喜分桃,成婚后山君只能含泪养九个肖似周卿的男宠解闷。
“耶耶,你可还记得周文致——尚书左仆射周青辅的幼子,”李羡羽说起心上人不由脸红一二,她掩嘴笑道,“文致他笃学端谨,博览则无所不达,经目便记之于心,崇文馆中人谓之‘书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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