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这个笑纳明艳美人的男人,当真是她李羡羽选定的郎君吗,真得值得她不远千里来此吗?
周思仪虽未回头,但也知道李羡羽定然如个小炮仗一般哭着跑了。
独占春掩嘴笑道,“周大人的妾室哭了,为何不去追?”
“你想我去吗?”
“自然是不想,”独占春忽而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其实我很羡慕大人的妾室,大人的妾室以山君为名,老虎是山兽之长,吞肉饮血,不像我,只能做草中任人采撷的花,就算占尽春日芳华,也总有一日会凋零。”
“能如山君一般有爱尽宠极的家人是好,可就算是命遭厄运,也不必妄自菲薄,”周思仪挫着独占春那拇指上的厚茧,那是常年拨弄琵琶弦留下的痕迹,却如周思仪指节上因常年伏案而生的硬茧一般,“你和我有一双一样的手。”
独占春扑哧一笑,觉得周思仪当真好笑至极,“大人能读书识字,我却只能弹拨弦乐,大人吏禄三百石,我靠卖笑而活,大人竟说和我的手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日日在紫宸殿下,不是靠卖笑而活?”
周思仪的思绪如琵琶弦一般被撩拨至远处,她的眼前是那杯甘醇的鸩酒、是她阖族殄灭的家人,是她以为同心同德的帝王亲手推下的功德石碑。
独占春用她那双裹了蔻丹的手将银杯抵在她的唇瓣,“周大人,怎么还没喝酒就醉了?”
周思仪笑着将酒杯推开,捏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间的革带处,“如果说和你行周公之礼,可以让你好过一些,我乐意之至。”
独占春还未来得及奇怪周思仪怎么骤然间松了嘴,却只听周思仪的声音比羽毛还轻,“但这当真是春姑娘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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