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逼人,团队必须立即行动。他们再次核对了“深度共振连接”的稳定性,确认即使在极端距离下,只要定期进行频率校准,也能维持基本的意识通讯。没有时间再犹豫了。按照既定计划,他们迅速收拾行装,带着各自的使命和沉重的责任,奔赴全球的七个关键节点。
叶舟留在了西藏。这里是网络的中心,能量最为磅礴,也最为敏感。在多吉老人的全力帮助下,他依托于寺庙的力量,建立了第一个“意识教育中心”。初衷很好,但实践起来却困难重重。许多当地牧民和村民突然发现自己能感知到他人的情绪,甚至偶尔“听到”别人的想法,这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巨大的恐惧和困惑。一些人认为自己被邪灵附身,寻求喇嘛的驱魔;另一些人则因为无意间窥见了邻居或家人的秘密,导致关系破裂,被社区孤立排斥。
叶舟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用最朴素的语言,结合多吉老人讲述的佛教关于“心性”、“慈悲”与“intere(相互关联)”的教义,去安抚这些恐惧的灵魂。“这不是诅咒,”他反复地、耐心地告诉围坐在篝火旁,脸上写满困惑和不安的村民们,“这是我们人类与生俱来,但一直沉睡的能力正在苏醒。它是进化,是我们意识向前迈出的一步。关键在于,我们如何运用它。就像火,可以取暖做饭,也可以烧毁房屋。我们需要学习的,是如何掌控这内心的‘火’,用它来照亮彼此,而不是灼伤。”
他设计了一系列简单的冥想和专注力练习,帮助人们区分自己的思绪和外来感知,并强调道德约束的重要性——未经允许,不主动窥探他人内心;感知到他人的痛苦,应以慈悲心回应,而非评判或传播。过程缓慢而艰辛,但渐渐地,开始有人从恐惧中走出来,尝试用新获得的能力去感知牲畜的健康状况,去缓和家庭矛盾,甚至有几个有天分的年轻人,开始能够通过集中意念,让酥油灯的火苗发生轻微的摇曳。
与此同时,在世界各地,其他团队成员也在各自的战场上奋力拼搏。
艾莉丝在北美,与一些半公开承认“异常现象”存在的科学家和政府内部谨慎的进步派合作。她协助建立了严格控制的实验室研究项目,试图用量子生物学、神经场理论等前沿科学来解释这些“超心理”现象,赋予其科学的框架,以减少主流学界的排斥。她还要应对来自大型科技公司的试探,这些公司有的希望商业化这些能力,有的则想开发出抑制或屏蔽它们的设备。艾莉丝周旋其间,努力引导方向,强调技术的伦理底线和意识的自主性。
皮拉尔深入南美雨林,与当地的萨满和部落长老合作。他发现,这些古老的传统中早已蕴含了对意识多层性和能量互联的深刻理解。他们的仪式、草药使用和吟唱,在很多方面与“网络”信息中的共振原理不谋而合。皮拉尔扮演了桥梁的角色,将现代的科学语言与古老的智慧相结合,帮助部落理解正在发生的变化并非孤立的“神迹”,而是全球性进化的一部分,并协助他们建立与外界沟通的渠道,保护他们的文化和知识不被掠夺或误解。
瓦西里娃在欧洲的任务则更像一场高度复杂的外交博弈。她穿梭于各国政府机构、欧盟总部以及各大智库之间,利用她的人脉和信誉,协调各国的应对策略。她的目标是防止因恐慌而导致的过度军事化反应或信息封锁,推动建立跨国界的危机管理机制和信息共享平台。她面对的是根深蒂固的官僚体系、不同国家间的利益分歧,以及媒体煽动下民众日益增长的恐惧情绪。瓦西里娃以其冷静的逻辑、坚韧的耐心和对大局的精准把握,艰难地推动着共识的形成。
马克西姆则坐镇相对稳定的澳洲节点,这里成为了全球数据汇流和分析的后方基地。他构建的模型不断更新,追踪着全球能量场的每一点细微变化,以及“大觉醒”现象的社会学影响指标。他的工作枯燥却至关重要,为前线的同伴提供着决策依据和风险预警。
几周后,通过“深度共振连接”,团队进行了第一次非正式的全球共振会议。虽然没有影像,但那种跨越大陆的意识交融感,比任何视频会议都更加真切。
“北美的进展缓慢但稳定,”艾莉丝的“意识流”传递过来,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科学界开始有更多严肃的声音呼吁正视和研究这些现象,而不是简单地贴上‘伪科学’的标签封存。我们刚刚促成了一项由国立卫生研究院资助的长期研究项目。但商业化和军事化的压力依然很大。”
“南美的情况更复杂,”皮拉尔的意识感厚重而充满土地的质感,“雨林深处的部落接受很快,他们视此为古老预言的应验。但靠近城市的地方,宗教冲突和利益争夺很激烈。不过,当地传统智慧与我们的理解有很多深层次的共鸣,这提供了巨大的帮助,让我们知道这条路并非凭空创造,而是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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